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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父母之心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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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說定了。”聶囂蠻橫地說道,就如同搶劫一般,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只留下了在場眾人的驚嘆與怯怯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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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鬼域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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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拍賣會結束了,當李棄走出麗水雲間時,她發現,此時已快到黃昏了。

“糟了糟了,跑出來耽擱久了。”李棄暗自說道,自從上次那對鬼域的父出現,李棄如今幾乎不敢走夜了。

“無妨,在下送你回去,反正順。”孔方淡淡地說道。

“可我不想跟你這種奸商加色鬼為伍。”李棄不屑地看著孔方,硬著頭皮走了出去。一邊嘀咕著夜也不知今天著了什麽魔,居然天黑了也不了接自己,其實李棄多想孔方陪陪自己,甚至是自己呆在這有人的麗水雲間也好,可是李棄轉念一想,孔方這個俗人,又能保護自己什麽

旁晚的官戶之地比不上夜夜笙歌的墮天之城,便是在日落十分,街上的人就已經少了,更何況如今正薯月,在過上一天便是中元節了,鬼怪的傳說在鬼節前夕鬧得是沸沸揚揚,傳說中徘徊於後土家的專門吃小孩的夜叉,被風僭越屠殺的李家的靈魂,他們無一例外的成了故事的主人,然而又有誰知道,那吃人的夜叉,那屠殺的靈魂背後的故事,在大浪淘沙之後,李棄成為了故事中存活下來的人,然而,這一切又有誰知道呢

踏上了官戶之地,馬已經累了,呼哧呼哧的直喘氣,李棄不由得哀聲怨著月娘為了省錢買了一匹老馬,她只能牽著這只老馬,無奈地走上了回家之,不知為什麽,李棄覺得,今天的走了很遠,走了很久都沒有到頭。

天邊的夕陽已經燒得了血紅,似乎隨時會淌出血來,這讓李棄不由得想起了故事裏曾經說的一個叫做血見愁的殺手,他的故事李棄早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殺手的名字叫做血見愁,就如同今日看到這血紅的夕陽一般。

李棄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把牽馬的繩給丟了,突然間,有人從背後拍了她一下,李棄恍然,正要回頭,卻發現被拍的肩膀一陣吃痛,側頭一看,自己那小小的肩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窟窿,“啊”李棄這才痛苦地尖叫了一聲,體內的靈魂好像也要撕裂了一般。

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在血色的殘陽下顯得更加的淒厲可怖,他披著黑色的風衣,甚至連臉也被一片黑布擋住了,他全身透露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強大得幾乎使人窒息,他擁有著跟夜一樣的冷漠,卻其實比夜還更加無情,李棄發現,自己的靈魂在他的出現下無助的著,她四下尋找著夜的蹤影,可是這回,夜始終也沒有出現,這個人好像無形的張開了自己的一張網,李棄就在這張網裏,就算是夜就在附近也無法找到。

“你終於落在本座手裏了。”那人淡淡地說道。

“你是誰”李棄退開了幾步,此時她根本無法尋求到夜的保護,死亡的恐懼讓李棄全身都緊張了起來。

那人幾乎機械地講了起來:“歌舒曼和小寒這對沒用的父,連一個女孩都抓不到,即使她的背後有晝夜大帝撐腰那又怎麽樣,今日,你是再也逃不了了”

“歌舒曼和小寒父”李棄心中一驚,那薯方域的鬼屍官,收回死後沒有自動回歸鬼方域的生靈,李棄這種無主游魂自然薯方域早該回收的靈魂了,如今這人高喊著歌舒曼和小寒無用,再看看他的氣場,李棄心念一動,呼道:“你是地只,是不是”

“呵呵呵,”那人冷笑著,“難得讓你死得明白了,還算是個聰明人。”說完,他毫不留情的掏出了自己的法器,是一把血紅的劍,迅雷不及掩耳地揮向李棄。

李棄想逃,可是不知為什麽她怎麽也逃不了,身體好像炸開似的,李棄哭喊著逃離了那個恐怖的人,卻見那人看著自己遠去,臉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還沒死呢”那個表情,很像貓抓住了一只將死的老鼠,殘忍的要將她玩死。

“你在哪裏老鬼,我好想你啊”絕望的感覺湧上了心頭,淚水在生死之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那一刻,李棄好想見到夜,即使是死在他的懷裏也是值得的,這些年,因為晝的死讓李棄耿耿於懷,她根本沒有向過去一樣的喊夜叫做老鬼,而是“唉”,“你啊”的叫著,直到著臨死的瞬間,李棄突然找回了自己失去已久的東西,她突然感覺到,夜是多麽的疼她,每次的危機,他總能及時的救回李棄,不管是當年即將死去的嬰兒、幾乎被磷饢吃掉的孩,還是軒轅國的囚犯,亦或者是歌舒曼和小寒所找的鬼魂然而這一次,夜真的沒有出現,李棄絕望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這麽幸運下去了

那人又追了上來,輕輕地又是給了李棄一擊,這種折磨幾乎生不如死,李棄恨不能讓他趕緊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這樣殘忍的一點點將自己玩死,意思在逐漸的模糊,然而上的折磨卻是源源不斷,毫不停歇

“夠了血見愁,你想幹什麽”突然,有人厲聲喊了起來。

“老鬼,是老鬼嗎”李棄擡起頭,遠處模糊地出現了一個不高的身影,這不是夜,卻又如此熟悉,李棄一嘆,昏了過去。

“哦原來是孔方兄啊。”血見愁淡淡地說道。

只見孔方迅速的來到李棄的身爆揮手堵住了李棄肩上已經破洞的身體。

“怎麽了,你是想阻止我,”血見愁問道,“你也是地只,你也應該知道,她已經是一個鬼魂了,我是為她好,想讓她早點超生”

“超生你分明是想玩得她灰飛煙滅”一向彬彬有禮的孔方憤怒地吼了起來,“你是地只,你薯方域的鬼判,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你覺得,這個占用別人的身體、讓另一個靈魂永不超生的鬼魂值得同情在我看來,她的確該灰飛煙滅”血見愁說道。

“夠了,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孔方打斷了血見愁的話。

“就是說,你想幹涉了”

“是,在下對李棄負責到底。”孔方擋住了李棄,他臉上堅定而肅穆的表情不由得讓血見愁微微一震,這樣的孔方,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血見愁清楚的知道,憤怒的孔方絕對是一個非常棘手的角色,就算是強大的自己也不敢招惹他。

“算了,算了,”血見愁嘆了口氣,揮了揮手,“你想撿破爛就隨便吧,她已經被我打得不行了,不管你怎麽把她修好,若薯節之前她不來到鬼方域,她的下場會怎麽樣你也能想到,到時候我再修理她也不遲。”

“若是她能在鬼節的小夜祭成為鬼官呢”孔方說道。

“鬼官”血見愁聽著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這樣沒用的女孩能走完小夜祭”

“可在下相信她”孔方肯定地說道。

“行,若是她能成為鬼官,我就此作罷,從此跟小寒父一樣,絕不傷害她分毫,若是沒有呢”血見愁說道。

“你一向看在下不順眼了,在下任憑你處置。”孔方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好,你不要反悔哦”血見愁笑著離開了。

孔方舒了一口氣,連忙抱起了李棄。

李棄醒來是,已是清晨了,這是一間朝東的房,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在了地上,李棄眼睛微微一瞇,她突然發現,自己很怕陽光。

“我死了嗎”李棄喃喃地自言自語,然而遠處居然有人替她回答了。

“你早在四十幾年前就死了。”說話的居然是坐得老遠的孔方,此時的他正在遠處吸著煙香,見到了李棄說話,他放下了煙鬥,走了過來。

李棄一驚,自己並沒有告訴孔方過多的事情,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李棄什麽時候死的,在李棄差點被血見愁殺死之時又能及時出現,這讓李棄突然意識到孔方並非泛泛之輩,“你到底是誰”李棄沈下心來認真地問道。

孔方似笑非笑的笑了:“在下區區一個商人,你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只是碰巧過看到了昏過去的你,隨便把你撿到這間屋裏的。”

“商人你這個奸商背後還不知幹出了什麽勾當呢”見孔方不肯回答,李棄憤憤地說道,眼前的這個人,他說的話沒有幾句是真的。

看到李棄疑惑的表情,孔方又笑了笑,說道:“怎麽,你並不相信在下。”

“只是你這個奸商說得話不讓人相信了”李棄不屑地瞄了瞄孔方。

“奸商”孔方無奈地笑笑,“唉隨你怎麽認為吧,你把在下當作奸商就奸商吧,虧得你還是在下救的呢”孔方嘆了口氣,頗有感慨地念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哦,這麽說你還是大好人咯”李棄看著孔方做作的裝出一副好人的姿態,心裏直犯惡心,自己還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好人”。

“好人”孔方輕輕一笑,突然正色道:“好人在下不敢當,不過,昨日若在下沒有救你,恐怕即使是夜出現了,你也會魂飛魄散的。”

聽到了這裏,李棄打了一個寒噤,昨天的記憶另她心有孤悸,她側頭看著自己的肩膀,似乎是好了,可是現在的感覺總有點怪怪的,她知道自己受了很嚴重的傷,這個小小的身體早就折磨得不能用了,可如今自己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裏。李棄不禁迷糊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了心頭,盡管已是死人,李棄依然對死亡充滿了深深的恐懼,畢竟死就等於放棄了現在所有的一切,放棄了自己夢想了很久的家,放棄了現在這麽好的母親,更放棄了夜,她不想死,根本不想死,現在夢寐以求的生活是她了多少年才得到的,怎能就這麽放棄,又要去輪回到下一個未知的世界裏,一想到這裏,李棄心中充滿了恐懼:“我會死嗎”

李棄幾乎是帶著哭聲說道。

“死你早就死了,應該說,若你還是這樣繼續下去,鬼節之後,你的靈魂還不回鬼方域,你的下場會很慘。”孔方淡淡地說道。

“你又騙人我不是好好的嗎”李棄頗有些恐懼地看著不知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的孔方。

“在下並沒有騙你”孔方突然放下了剛才奸笑的臉色,正色說道,“你再逃避死亡也是沒有用的,死亡對你來說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李棄幾乎要哭了起來,死亡的絕望一下湧上了心頭,她不想死,根本不想死,“就是說,我會喝孟婆湯,忘掉現在的一些,忘掉所有我愛的人嗎我不想死啊,我”

“還有一種辦法,成為鬼屍官”孔方看著李棄,有些嚴肅了。

“鬼官,”李棄心中一抖,這兩個字讓她想起了曾經抓她的歌舒曼和小寒。“就是當夜叉咯”李棄露出了很不情願的表情,為了逃避死亡,去做一件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事情,其實李棄也是很反感的。

“你如今已經死了,本來是沒人能看見你的,只不過你的靈魂躲在了別人的肉身裏才勉強有個人樣,這樣的身體大概你自己覺得難受吧。成為鬼官其實沒什麽不好,雖然依然沒有肉身,不過你的靈魂就可以實體化了,換句話說除了身體是冷的,頭發紮不起來以外和死前的樣沒什麽區別。當然,假如你再努力努力,成了地只,還有了肉身,豈不更好。”孔方耐心地解釋道。“此話當真”即使孔方在騙人,李棄心中還是一喜。

“不過,你要走完明晚的小夜祭才會得到這種好事的。”孔方奸笑地看著李棄,這讓李棄十分不放心。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坑我。”李棄猶豫地看著孔方。

“唉,我真的那麽不可靠嗎”孔方無奈地嘆道,“你若還是不信,晚上你去找夜問個明白,他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夜”突然提起了夜的名字,一種想哭的沖動湧上了心頭,她不想離開,她還想要夜這樣保護下去,她還想跟夜成為一家人,還想這樣簡單卻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想到了這裏,李棄真的好像飛奔回家,趁著現在什麽都還沒改變之時,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曾經毫不珍惜的生活,毫不珍惜的人,也許不久的將來,她真的就要失去了。想到了這裏,李棄嚎啕大哭起來:“我想回家,我想”

然而對於哭泣的李棄,孔方並沒有阻止,似乎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棄,淡淡地說著這些不冷不熱的話,“以現在你的狀況,早上若是見了陽,立馬灰飛湮滅,在下晚上帶你回去,讓你問個明白,以你的資質當上鬼官還是容易的,到時候想在哪裏呆著都沒關系。”

“真的”李棄破涕而笑,原來當了鬼官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嗎

“在下是很善良的人,給你點明了出,你去與不去,好自為之吧,不過,難道你真的希望呆在這個侏儒的身體裏”孔方譏笑地看著李棄,這讓李棄十分不快。

“你夠了,等我變回原來的樣,迷死你這狗人”

“在下樂意之至。”孔方奸笑的答道。

...

公告

89wx.8989

正序表示自己提莫信物還沒拿出來呢,這個節奏怎麽顯得咱有點多餘的情況捏

然而還沒等他從“巨大的莫名傷害中”反應過來,眾人就來到了英雄王的面前。

因為這裏並不是正常辦公的地方,看起來似乎更像是宴客廳之類的地方。

這間房間裏也只有一個人,一個有著銀色長發和金色瞳孔的英俊男人此時正坐在落地窗下的書桌前,似乎有些瘦弱的身形讓他看起來似乎毫無戰鬥力。

然而能夠坐在這裏的人卻只可能是一個人,也就是這個洛蘭德王國的國王,英雄王西昂阿斯塔爾。

雖然這家夥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像是“英雄王”的特征,充其量只不過是個貴公子而已,但現實往往就是這麽的奇怪,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正是這一代的英雄王。

“陛下,這幾位是來自美蘇奇亞的冒險者,他們說有很重要的任務需要覲見您”弗洛瓦德道。

阿斯塔爾聞言看向了正序等人,然後露出一個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歡迎,各位來自美蘇奇亞的異域冒險者們。”似乎是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的溫和笑容,甚至讓奈德麗這個熊孩紙都露出了一些柔和的表情。

簡單來說,這個配合著高貴氣質,同時還有著絕佳容貌的男人,就是個全年齡段女性殺手。

不過反過來說,這種人同樣也很討同性的厭。

“尊敬的陛下,請原諒我們這些冒險者不太會說話,不如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吧。”正序非常直接地說道。

然而回應他的又是一陣冰冷的殺氣,當然還有一聲充滿殺意的大喝,“無禮你怎麽敢和阿斯塔爾陛下這麽說話”

“無妨,我想你們不遠千裏從美蘇奇亞經過伊斯塔爾到洛蘭德來,也不會是閑著沒事來找我說閑話的。”文雅的英雄王溫和地笑著道。

“感謝英雄王陛下的寬容,那麽我就直接說這次的任務內容。”正序道。

“請說,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事情,洛蘭德王國都會為了地表世界的和平而傾盡全力。”阿斯塔爾國王道。

“不愧是被整個地表世界所傳唱的傳說中勇者的後裔,您的精神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

一番簡單的客套之後,正序拿出了一直放在背包裏的暗黑六王權。

“這是”即使是始終溫和地笑著,甚至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的英雄王,此時也忍不住露出極其驚訝的表情。

“想必英雄王陛下也認識這柄權杖吧”正序道。

“當然”如果不是這柄權杖的話,洛蘭德王國,或者嚴格說起來是阿斯塔爾的仇敵,根本不可能還存在到現在。

即便再怎麽是傳說中勇者洛蘭德的後裔,在貴族女神的神器面前也不可能做出什麽讓女神不爽的事情。

“不過這柄神器怎麽會在你手上”阿斯塔爾疑惑地問道,同時似乎恢覆了冷靜,再次掛出了一臉溫和優雅的淺笑。

只是這份笑容背後,正序卻感覺到了一點不好的氣息。

而且

尼瑪後面這個弗洛瓦德中將的殺氣,已經足夠把巫妖幹掉了,咱這個二十點的超凡感知再怎麽遲鈍也感覺得到了。

因此正序也很快明白了現在的狀況,如果不打消這兩個人的“邪惡”企圖,他很可能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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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離別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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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清晨的黃泉酒國裏,左月已經早早的起來,本來再過一個時辰,這裏就要開門營業了,然而今天左月掛起了停業的招牌,因為,李棄已經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了。

夏末清晨的知了吱吱亂叫著,擾亂著左月本來就煩躁的思緒,她真的很害怕這個李棄也會跟自己原來的女兒一樣重蹈覆轍,她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此時,她真的不希望這個臨時組建的家庭也突然間破滅,留下的還是孑然一身的自己和這家孤獨的小店。

左月穿過小院,來到隔壁夜的小院落裏,按常理,此時的夜應該會蒙頭大睡,他一向是個晝伏夜出的人物,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了。然而,另左月非常意外的是,夜默默地站在小院裏,一雙空洞無神的雙眼望著遠方,他的眉頭就沒有擰開過,他表情很焦急、很心痛、很凝重,他似乎已經站了一個晚上了,昨夜的露水打濕了他青色的長袍,黑色的長發,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剛來到時那樣漠然的表情,左月心頭一顫,這樣的夜,真的很讓人心動,原來,他早就知道李棄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了。

的確,夜已經站了一個晚上了,昨天旁晚發生的一切夜清楚的知道,他知道血見愁的到來,知道他要收回李棄的靈魂,他知道明天便薯月,千年一的小夜祭就要舉行了。但是,他依然默默的站在這裏,看似對身邊的一切莫不關系,可心如刀絞,李棄生死懸於一犀多少次那孩的生命都是他救回來的,他當時真的很想沖過去,輕而易舉的將血見愁碎屍萬段,把李棄救下。但是之後呢命不久矣的他依然會死去,可能是幾天後,也可能再過一兩年,然後丟下李棄孤苦伶仃的靈魂,讓這世上所有的鬼官都來抓她,亦或者變成跟他一樣將有一天會灰飛煙滅的魔頭。自己能保護李棄一時,卻不能再保護李棄一世,現在的李棄必須要**起來,自己不能再這樣縱容她、庇護她了,而明天鬼節的小夜祭才是李棄真正該走的,只有這樣,李棄才能作為自己的女兒好好的活著,只有這樣,夜才能安心的死去。

於是他只能感受著李棄的害怕,李棄的痛苦,這樣袖手旁觀的他,心都在滴血,那種痛苦如同千倍萬倍的折磨在自己的身上,然而他只能做到漠然地看著,就像很早以前的夜一樣,就像曾經砍下晝的頭的夜一樣,然而現在,夜真的發現,自己心已經容下了多多的感情,多的東西讓他割舍不下了。

孔方救下李棄並不是偶然,早在血見愁到來之前,夜已經通知了孔方,這才使得孔方及時救下了被折磨的李棄,然而這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規劃著李棄同樣的道,直到現在,直到李棄平安醒來,直到李棄同意了走完小夜祭,側耳傾聽夜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的重擔,釋然道:

“唉是時候該走了”

“你在說什麽”

背後傳來了左月的聲音,夜一驚,按理別人只要走近自己,夜都會有感覺,然而此時牽掛著李棄,全神貫註的他根本沒有發現左月的到來。

“你說你要卓”左月的表情突然變得絕望地可怕。

夜漠然,許久,他終於說道:“叨擾了你久的時間了,我是時候該走了”夜發覺,這句話說出口是這麽的困難,這麽的心痛,因為,這一賺便是再也回不來了。

“你”左月似乎很想挽留他,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夜長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你今後想去哪裏”

“在世界的邊緣裏。”夜淡淡地說道,魔死後靈魂飛入地火靈溝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們沒有來世,不能投胎,甚至夜根本不敢希冀和左月的來世,因為沒有了,根本不會有了。不過,能在最後的日裏和左月如此親近的相處著,夜已經很知足了,夜不渴求什麽,只希望左月能繼續好好的活著,就當忘了世界上有他這樣一個人吧,畢竟,左月亦或者是婀城,都被自己的愛戀困了久了。

左月並不理解夜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在她看來,夜是一個過客,從哪裏來,便回到哪裏去,而自己這個小角色永遠不可能留下夜,這一刻,左月絕望了,再次絕望了

只見她苦笑了下了,笑容中含著忍下的淚水,“那,今日我不開業了,我現在就為你送行,咱們不醉不歸”

“也罷。”夜想了想,走回了左月的店裏,就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我這裏是酒肆,自然是留了很多的好酒了,其中壇是李琪出生時我埋在地裏的女兒紅,你明日便賺我破例今日就將它開了喝了”左月笑道。

“這怎麽可以”夜連忙阻止道。

“反正,我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這個女兒,昨日一天都沒有回來,我”想到了李棄的安危,想到了明日就要離開的夜,左月終於哭了。

“沒事,李棄很好,不用擔心”

“真的嗎”左月停止了哭泣。

“放心吧,有我在”夜冷靜的口吻漸漸的讓左月焦急的心平靜了下來。

“那麽,今天老娘一定要把你灌醉了,不然你休想離開我的店”左月豪放地搬出了壇女兒紅,啟開了蓋,酒香撲鼻而來,醇厚濃稠的質感讓人即使是聞著都能醉去。

琥珀色的酒透明清澈,純凈可愛,像是女孩的眼睛,馥郁芳香往往隨著時間的久遠而更為濃烈,就像是今日風情萬種的左月,它的味道甜、酸、苦、辣、鮮、澀,形成了女兒紅酒不同尋常的滋味,好似左月的人生,如今左月將它啟開,送別了夜,即使兩人什麽都沒有說,這番滋味在觥籌交錯間也能慢慢地回味著。

中午,左月還炒了好幾個菜用來下酒,他們就這樣什麽也沒說的一直喝到了下午,直到酒缸見底,兩人都已醉得不省人事。特別是左月,然而作為一個千倍不醉的女人,每一次,在夜的面前,她都能這樣沈沈的醉去,像一頭無辜的小貓,甚至連夜也跟著在酒香裏迷蒙搖晃了起來,趁著自己在醉倒之前,他還是要忍著酒勁把左月送回去,畢竟要讓左月躺在桌邊就這麽睡過去,夜還是根本不忍心的,他就這樣跌跌撞撞地把左月抱到了,左月昏昏沈沈的摟住了被,翻個身,整個身都蜷縮起來,嘴上喃喃囈語著,是那樣的心動,那一刻,夜真的很想在死前觸碰一下她,但僅剩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以前沒有,現在就更加不會了。

夜“呵呵”一聲苦笑,吐出一口胸中混濁的酒氣,終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左月的房間,剛剛走下樓,便醉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十六、父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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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空中雲絲圓月,地上水銀似的一片清光,偶爾風過,揚起了小街上的煙塵。夜靜得有些發冷,就在此時,李棄回到了黃泉酒國。

酒肆裏往常很不相同,靜得讓人覺得可怕,空氣中撲鼻而來的全是酒氣,李棄被嗆得連連咳嗽,便趕緊打開了窗,清風拂來,月光灑在了酒肆的地上,隱隱照著一個發亮的黑影,波光粼粼,細看來,那身影居然是現了原形的夜,僵死的挺在地上,巨口裏噴著酒氣,嘴裏還打著酒嗝。

“怎麽了怎麽還醉了要是被人發現了非嚇死不可”李棄埋怨地喊了一聲,可是夜絲毫沒有反應,自己還等著他的答覆,也許明天自己就會消失,然而他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喝醉酒,李棄越想越是火大,怨恨地踢了夜一腳。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個蛇身幾乎是死沈死沈的,李棄沒有想到,夜的酒量居然這麽差,她無奈地癱坐在夜的身爆胳膊枕著夜的身體,看著這個身體滑溜溜、冷冰冰的,和過去沒有任何的分別,只是由於屋小,沒有魔方域時那麽大罷了,這讓李棄突然想到,夜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變成蛇的樣了。

“為什麽,他不肯變成原來的樣”李棄撫摸著夜的身,突然在他的脖頸下發現了一個的傷疤,李棄一驚,連忙點起了燈,卻見這個傷口是那麽觸目驚心,便好像幾乎是砍斷了夜半個脖頸一般。這是晝存在過的痕跡,即使多年過後,依然烙在他身上的傷口,然而,這何嘗也不是烙在自己身上最深的傷疤。

“為什麽,你從來不是我的父親

為什麽,從一開始,我便只是你的一個棋”

李棄哭了,淚水一滴滴打在了夜的傷口上。

“還在恨我吧”夜突然間開口說道,似乎李棄的淚水讓他很痛很痛,或許從始至終,他都能感覺到李棄的悲傷、痛苦,亦或者是她的歡樂。

李棄擦幹眼淚,驀然擡頭,卻看見了夜空洞的雙眼,心中一痛,更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把你弄成這樣,你恨我,是應該的”夜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失望。

恨嗎不恨一點也不恨那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麽是在賭氣嗎是在跟自己最親近的人耍脾氣嗎這是想向自己的父親訴苦嗎

李棄猶豫了,動搖了,這些年來,最敬愛的是他,喜歡的是他,崇拜的是他,最在乎的也是他,他是自己心目中的神,可是越是這樣,李棄越怕他傷害自己,越是這樣自己卻越是口不對心地氣他、討厭他,突然間李棄覺得自己很可惡,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可惡

見李棄沈默不語,夜長嘆了一口氣,便心知自己根本不值得原諒,本來李棄就是自己的一個棋,只不過枯燥的日因為有了李棄而變得豐富,夜覺得自己是否以前就是把李棄當做一個寵物,所以即使打罵也從來沒輕沒重,只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李棄的死亡會令自己如此後悔莫及、痛不欲生,直到那時候起,夜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在乎眼前的這個孩,甚至,自己是用生命在愛她。

“我打你沒輕沒重,即使晝是我殺的,可我從來沒有想到殺死你啊”想至此處,夜終於將憋在心裏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果真是這樣的”李棄長舒了一口氣,擱在心裏老久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現在想來,夜殺死自己那又怎樣是他養大了自己,是他給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生命,他到底欠了自己什麽是欠得他一點點的老去,還是欠下了頭上的華發,欠得那個神一般年輕英俊的男人,都已經不覆存在了,他是拿命在換自己長大啊。

“老鬼,我根本沒有恨過你

因為,我恨不起來”

李棄心中一酸,久違的稱呼終於在今天脫口而出。

“小鬼”夜變回了人身蛇尾的樣,摸著將手搭在了李棄的頭上,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一刻,反倒是李棄先哭了,原來自己還是當年的小鬼,他還是當年的老鬼,從來沒有變過,因為一直以來,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父親。

“”好想叫他一聲,這也是夜很希望很期待的,可以不知為什麽,話到嘴爆被動的李棄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她楞楞地看著夜很久很久,突然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年輕的老鬼,想起了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倒在他的懷裏撒嬌,然而時過變遷,這個年輕的父親如今已經不覆存在了。

那一刻,李棄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麽,或者她有一種感覺,自己將會失去什麽,她莫名地打了一個冷戰,遲疑地看了夜一眼,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沖動,這讓李棄緊緊抱住了身邊的夜,她好怕小夜祭後自己就這麽不見了,會失去眼前的人,會失去自己現在最珍貴的東西

“老鬼,我哪裏都不想去,我害怕,我什麽都不想管,我不去小夜祭,我就想呆在你的身邊。”李棄撒嬌地說道。

還是那般小小的身材,可是緊抱著自己的李棄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好像自己的軀殼了,那一刻,夜感動又心痛,他將手搭在了李棄的頭上,上下摩挲起來,記得她好小好小的時候,自己也總是這樣不自覺地著眼前的孩,夜好想時間就這麽停下來,永遠都不要流逝,永遠都不要讓她再離開自己,讓自己能多一刻再愛她

“傻瓜,沒有小夜祭,你是回不到原來的樣的。”夜慈愛地說道。

見夜也同樣支持自己,李棄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所以假如我真的成功了,我便要他們將我生死簿上生生父親的名字改成你的。”

夜一楞,心裏尋思著這是多麽可笑的願望,改上了那又怎麽樣呢在夜的眼裏,李棄永遠是他最愛的女兒,然而這個固執的孩卻要把這一點永遠的記下來。

“這樣,我就不會是個野孩了,我有我的父親,是我最希望的那個,也是我唯一認可的那個,因為,換了其他人,我都是不會承認的”李棄望著再一次感動的夜,終於袒露了自己的心聲,話畢後心裏便暗暗地想到:

“到時候,我在堂堂正在的喊你一聲爹。”

夜會心笑了,這一聲“爹”恐怕自己是永遠聽不見了,自己沒有來生,不能讓李棄投胎了再做自己的女兒,但是夜心中已經沒有遺憾了。因為從此以後李棄會永遠以自己女兒的身份活下去了,就像是自己生命的延續一樣,生生不息,永無止境。

想到此處,夜伸手將自己命門前的鱗片拔了下來,他分明看到了命門前自己那根無形的生命犀如今也如晝一樣飛快的消逝著,原來報應來得真快,曾經晝的痛苦如今自己也承受了。

想到這裏夜不禁釋然,摸著將這塊鱗片按到了李棄的胸口上。

“這是什麽”李棄低頭看著這個在小小的身體裏消失的鱗片,它好像自己有生命一樣的拱進了自己的靈魂深處,護在了李棄靈魂的心口之上。

“把它帶上,這樣我就會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夜撫摸著李棄的臉,堅定地說道,作為一個父親,這是他交給自己女兒的最後禮物。

李棄笑了,可她哪裏知道,夜交給她的是自己的生命。

那一晚,李棄躺在了夜懷裏睡去了,夜變成了蛇的模樣,盤著的身體將李棄圈在中央,就像很早很早以前,每晚都是這樣

第二天醒來,李棄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家,來到了孔方身爆夜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把李棄送到了孔方這裏來了。即使還是夏末,鬼節的夜晚卻來得比平時更早,傍晚的天空天色便已經昏暗了下來,陽光中帶著一絲的無力,的落日下,鬼的陰影在暮色中出現了,幽靈一般的飄蕩在恐怖訝異的空氣之中,耳中傳來的身邊鬼怪的囈語,時而歡呼、時而悲泣,時而興奮,時而嗚咽,便在此時,李棄覺得隨著天色的降臨越加的興奮起來,全是的血液快速地流淌著,似乎要噴出小小的身體,李棄從來沒有這麽緊張興奮過,靈魂中的雙眼幾乎都紅透了,她恨不能馬上跑過小夜祭,去發洩這全身的興奮。然而孔方這時仍然不緊不慢地抽著煙香,似乎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李棄不安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時間慢得幾乎要停止了下來,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孔方才放下煙鬥,長長地吐出了一口輕氣,道:“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李棄慎重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孔方微微一笑,長長地吸了一口煙香,不過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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